院长Klaire

【莱姆斯·卢平x维奥拉·洛夫古德】【Just One Last Dance】

祝我最最亲爱的素素二十岁生日快乐@微素 


Just One Last Dance①


漆黑的巷子里看不见半道人影。莱姆斯轻挥魔杖,施出一个漂亮的禁锢咒,将两个昏迷不醒的食死徒捆在一起。

远处传来酒吧特有的喧闹,他凑近腕上崭新的手表——来自掠夺者的成年礼物,他只有在出任务时才舍得戴上——这与他满是补丁的袍子搭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已经过了深夜十点,不过很明显,巫师界的人心惶惶,硝烟四起暂时还没有蔓延到麻瓜世界,或者说,至少还没到他眼下所处的这座西班牙中城——马德里。

他突然想喝一杯,无论是什么。这在莱姆斯·卢平过去的二十一年里属实是很罕见的,若是被詹姆和西里斯听到,定会——想到西里斯,他脸上刚刚浮起的那点细微的笑意又黯淡下来——西里斯最近有意识在避着他,他能感觉得到。他最后摩挲了一下那块手表,然后收起魔杖,向着远处的光亮,嬉笑和叫嚷所在走去。

某个倒霉的酒鬼在巷口的路灯底下吐得昏天暗地,他那位更为倒霉的女伴一半嫌弃一半怜悯地掺扶着他,墙角靠着两个浓妆艳抹的舞女,裹着缀满亮片的廉价低胸装,浑身上下挂满劣质珠宝,正在冲他们轻佻地笑。

莱姆斯拐了个弯,正对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麻瓜酒馆。

他推开门,门上缠着乱七八糟的小挂件儿,发出一阵碰撞的声响。

“先生,想喝点什么?”吧台的侍应生干巴巴地询问道,他的目光还追随着舞池里的某个漂亮姑娘。

“一杯就好,随便什么。”

年轻的侍者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舞池中央转回来,瞥了一眼面前这位“没眼力见的不速之客”,他温和的,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微笑和一身古怪破旧的行装:“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随便什么’这种——”

“Déjame hacerlo.”②一旁的老板娘拍拍侍应生的肩膀,止住了他没能结尾的讥讽,侍应生不满地嘟囔着走开了。莱姆斯就近在一把高脚凳坐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她有点松的金丝老花镜,带着蕾丝花边的布料长裙,包括她身下那把加了软垫的扶手椅,都显得与店里的一切那么违和,那么格格不入。老太太淘气地眨眨眼睛,递过一杯精致的琥珀色液体,他低声道谢,在前者饶有兴味的注视下将玻璃杯贴近唇边,微微抿了一口。

酒兑过冰块,在舌尖上打了个旋儿,带着些微凉的涩意。他闭上眼睛,任由它顺着喉咙滑下去,在葡萄果和陈酿木攻陷整个味觉系统之前,又喝了一大口。

“这是Magno③,后劲很足,你喝得太快了。”老太太用略带生涩的英文说。她的西班牙口音很重,念“r”的时候会发出车轮滚动一样的弹舌音,有点儿像念咒语。

“真的很像啊。”他注视着冰块在琥珀色的表面一沉一浮,脸上挂着怀念的微笑。

“像念咒语吗?”注意到莱姆斯讶异的神情,老太太笑了,“之前有个孩子,她也这么说过。”


“我想去西班牙,你和我,我们一起去。

“你知道吗,他们的语言特别有意思,有一个弹舌音我怎么也学不会。

“听起来就像咒语一样呢。”


“你怎么了,我的孩子。”

他从沉思中惊醒,掩饰地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哎呀,早知道不能给你这么烈的酒,你喝慢一点呀!”老太太有些着急地埋怨道,“孩子,你会醉的。”

……


“这可不像是莱姆斯·卢平的作风。”她咯咯笑着,让杖尖涌出一股葡萄酒来,“你喝过酒吗,莱米,你会醉的。”


门上的挂件又叮叮当当响了起来,那个苍老的西班牙口音在跟什么人打招呼,应该是熟客,因为他听见她招呼说“是你来了”。

他没有抬头,竭力忍住那点突如其来的泪意,然后是一个年轻的,全新的声音。


“莱米,你醉了。”


他一时间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她是谁,她不应该这样说话。她的确是这样说的,她的主人还咯咯笑着让杖尖喷出一股红葡萄酒。

她怎么会在这里,但她又的确是在这里。

他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把最后一滴酒倒进嘴里。胃的深处窜起一股久违的热意,它来势汹汹,顺着食道爬进咽喉,然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直到漫过头顶,在每一根发丝里颤栗不止。


“维奥拉·洛夫古德。”


他轻声呢喃她的名字,带了半梦半醒的醉意。

她向他倾过身子,棕褐色的长发扫过他的手心,微微有些发痒。他看着她越来越近,这是哪怕在梦里他也不敢奢求的距离。

“你果然还是不太适合烈酒。”

她轻声说,浅绿色的眼眸藏了笑意。

他没有作声,就这样仔细端详着她。她瘦了,眼底带着浅浅的乌青,昏黄的灯光照下来,衬着她的脸色愈发憔悴。不该是这样,莱姆斯对自己说,她已经走得远远的,在她少年就想定居下的城市,没有危险,远离战火,拥有安定平静的生活。

不该是这样,他想,她为什么看起来过得并不太好。

他清了清嗓子,但在出声的那一刻,指尖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

“维——洛夫古德小姐,好久不见。”出于紧张,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他努力克制着白兰地带来的颤栗感,是因为白兰地吗,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我是说,你,你还好吗。”

她的笑容淡下来,直起身子,拉开了一点两人的距离。莱姆斯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一时间,两人陷入一片长久的沉寂。

“莱姆斯·卢平,”她最后说,“你还欠我一支舞。”

然后在他有所反应之前,将他拽进了舞池里。


他还欠她一支舞。在他一只手被维奥拉攥住,另一只被牢牢按在她的腰际时,莱姆斯想道,是这样吗?


“我们很快就要毕业了。”她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湖水在太阳的照射下泛着闪闪波光。

他刚想回答,却看见詹姆和西里斯鬼鬼祟祟地躲在不远处,冲他挤眉弄眼。

他一时间心烦意乱,想赶他们离开,又怕她察觉出什么。

之后她说的话他都没听进去,直到最后她有些愠怒的声音响起。

“我在问你,莱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他连忙道歉,为自己的失误懊恼不已,然后她又问了一遍。

她说,毕业舞会,你会请我跳舞的,对吗。

他愣了愣,然后含混不清地说,男孩子会排着队地请她跳舞。

“我在问你。”她坐起身子,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些他看不懂也不敢去懂的情绪,“莱姆斯·卢平,我在问你。”

他还是把目光移开了。“我不会跳舞。”他这样说。

有什么东西从她眼睛里熄灭了,她垂下头。

“我想起还有书要还去图书馆。”她低声说,然后抓着书包跳起来,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他盯着她躺过的那片草地,直到她的背影隐进城堡,也没有抬头。


毕业舞会那天,他没有去。那天晚上结束,詹姆和西里斯开他的玩笑,他们说,维奥拉玩得很开心,他再不赶快下手,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他佯装平静地微笑,詹姆和西里斯以为他真的不感兴趣,转而讨论起了莉莉·伊万斯某一句话里的一万八千种隐喻。

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向没有人的一侧。

她玩得很开心。他想,会有比我好千百万倍的人,一个优秀的,健康的人陪在她身边。

那个人不能是他,也从来都不会是他。

“维奥拉·洛夫古德,”他在心底说,“再见了。”


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了。只是某一天从拉文克劳的同级那里听到,她真的去了西班牙,定居在马德里。

而彼时的他早已在战火中疲于奔命。

他心知,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也许她本就是无心之问,也许那句西班牙之约不过是她一时兴起,也许,也许,也许从头至尾念念不忘的只有他一个人。

本就是这样。他对自己说,然后将记忆封存。


在冰凉的触感抚上他唇角的那一刻,他想他或许错了。



①取自歌名《Just One Last Dance》。

②Déjame hacerlo:西语,意为“交给我”,“让我来吧”。

③Magno:玛格诺,西班牙白兰地的一种品牌。


*献给我最最亲爱的素素


By.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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