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西里斯中心】【1031亲世代联文】【平生愿】
西里斯中心，一篇迟发的1031联文，《平生愿》歌词梗，已获原作者授权。
（“他纵身一跃，跌落帷幕间，
岁月逆流至晴朗某天。
远去的白鸟都飞回他身边，
草茎上露水沾鞋，笑着说永远。”）
“太阳也会熄灭吗？”
第二道光束不偏不倚打过来，他下意识地停顿，嘴角还噙着最后一丝笑意。
他向后仰倒，帷幔试探着拂过他的脸，随即一鼓作气。
他跌进古老的拱门里。
“西里斯！”
他在一片虚无中下坠。
“西里斯！西里斯！”
直至最后一丝意识也被迫消散，他恍惚听见什么声音。
然后陷入一个冗长的梦。
这是个温和的初夏天，空气都夹杂着湿润的青草味道，久积的云层竟也识趣散开，向城堡外的魁地奇球场洒下一片殷勤的阳光。西里斯跳到观众席中央的解说台上，半眯起眼睛四处打量。
在他左侧不远处，他找到了。一小群低年级学生拉起了“国际球星波特”的巨型横幅，虫尾巴正在给看台上的格兰芬多发放“我爱詹姆·波特”徽章。那个徽章西里斯前一天晚上在宿舍见过，按一下还会变换出“魁地奇之王”的字样，令西里斯无比怀疑能做出这个徽章的变形学白痴虫尾巴是否找了伊万斯小姐帮忙。然后他看见莱姆斯和莉莉同时摇头，坚定不移地拒绝了虫尾巴递过去的两枚徽章。
西里斯收回目光，咧开嘴笑了。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球队从两侧入场。
欢呼鼎沸。众所周知，这是准毕业生詹姆·波特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场比赛，大家都期待他能带领格兰芬多再度蝉联魁地奇学院杯冠军。
当然了，据詹姆本人说，这是毫无悬念的。
詹姆冲看台挥挥手，引发一阵小小的骚动。他跨上扫帚，一阵风吹过，猩红的球袍在他身后飞扬。
西里斯清了清嗓子。
十一点一刻，霍琦夫人宣布比赛开始。
而早在三年前就被麦格教授勒令开除的前解说员西里斯，单手举着一只办公室偷来的麦克风，开始重操旧业。
“鬼飞球立刻被詹姆抢到了。他现在腾空而起，像一只游走球撞向了德里克的球门……哦，不好意思，那就是游走球。”
久违的声音。学生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德里克被神出鬼没的游走球砸了个跟头。
“看起来真疼。”西里斯客观冷静地评价道，又一阵笑声。
“詹姆现在一路飞奔，甩开了维克多，哦不，是史密斯，也不对，是……”
麦格教授怒气冲冲地从远处挤过来，伸手想夺下他的麦克风，西里斯旋转着躲避她。
然后詹姆进了一个球。
一片尖叫，麦格教授暂时被场上的比赛吸引了注意。西里斯偏偏头，咧嘴一笑。
“干得不错，哥们儿。”
詹姆在扫帚上翻了个跟头。
西里斯眼尖地瞥见，斯莱特林的队长雷古勒斯·布莱克飞上前对德里克说了什么，还拍拍他的肩以示鼓励。
不过——
“斯莱特林的金牌守门员德里克好像没那么好用了，詹姆现在带球猛冲，德里克看起来十分紧张，他不由得张开双臂，把鬼飞球从胳膊底下漏了过去……又一个进球，詹姆！”
好像没用。
很明显，西里斯极具针对性的言语攻势使他完全乱了阵脚。
德里克气得挥拳砸向了门柱。
“哦不，德里克。”西里斯笑嘻嘻地评论道，“这对你的准头没有多大帮助。”
场上发出了一片哄笑声和嘘声。
“其实这不能怪你，德里克。”西里斯突然换了一种饱含同情的语调，“詹姆一直以来都坚信可以凭借他英俊潇洒的外表迷住鬼飞球，使它自己向球门柱飞行——”
哄笑声更大了，西里斯跳到更高处，一个麦格教授够不到的位置。
“好了，让我们回归比赛，现在的比分是50:0。当然了，那个0是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的击球手从两边包抄过来，但詹姆拐了个漂亮的弯，轻松躲开了。
“比赛还在继续，现在是斯莱特林拿球，但被卡特断掉。传给约翰逊，再传给詹姆……”
……
可想而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
大获全胜的格兰芬多抬着魁地奇杯，簇拥着球队的英雄们兴高采烈地回到休息室。
而詹姆四人却披上隐形衣，趁人不备悄悄溜了出来。
隐形衣有点小了，四双脚还露在外面，所幸走廊的人来去匆匆也寥寥无几，遂是无人注意。
一出城堡，他们就从隐形衣下钻了出来。
午后的太阳像烧透了似的，热浪把草地烤得发烫。
学生们大多受不了外面的温度。再加上魁地奇比赛刚刚结束，湖边的草地上只有零星几人，低声交谈或眯眼小憩。
四个人停在那棵山毛榉的阴影里，莱姆斯靠着树坐下来，虫尾巴坐在詹姆侧后一点，他的胸前仍然挂着一枚徽章。
而西里斯仰面躺下来，一边顺手抽走莱姆斯的课本，盖在脸上。
“毕业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詹姆的声音飘过来。他问得随意，西里斯动动身子，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
“哪里愿意要我，我就去哪吧。”许久，虫尾巴怯生生地回应他，“也可能去找一份麻瓜工作。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擅长。”
“我也是。”莱姆斯冷淡地说，“没什么地方愿意要一个狼人。”
然后他顿了一下，生硬地补充道：“我太危险。”
詹姆有些不甘心地用魔杖戳了戳西里斯。
“大脚板，你呢？”
“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他的声音从书下面传过来，显得有点儿发闷，“一眼望到头的人生太无趣了，我想做些什么，这个世界所需要的。”
“我也是。”詹姆接道，“总有地方会需要我们，我们四个人一起。”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呢？”彼得小心翼翼地开口。
这个时代所需要，更有意义的。
答案呼之欲出。詹姆嚯地站起身来：
“我去找邓布利多。”
“小心身后，西里斯。”
莱姆斯出言提醒，同时甩出一个昏迷咒，偷袭者应声而倒。
“身手不错，月亮脸！”詹姆矮身躲过两道红光，在另一侧喊道。
西里斯胡乱拍了下莱姆斯的肩膀，以示感谢，随即重新投入战斗。
这只是一次常规外勤，不想会遇上食死徒，人数是他们的三倍还多。
西里斯定定神，尽量驱赶走心中怀疑的念头。三两下解决掉自己的麻烦，余光瞥见另一边，连忙为明显应对吃力的虫尾巴解了围。
这次的对手水平委实算凑数，再加上西里斯和詹姆配合得天衣无缝，很快战场被清理干净。
詹姆揽着西里斯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
“掠夺者合体，食死徒也太不会挑时候。”
西里斯目光掠过莱姆斯平静的侧脸，后者正低声安慰受惊的小虫。
然后他哈哈大笑，接过詹姆的话头。
“说起来，我们都很久没聚了，要不今晚去詹姆家里吧！”
然后在詹姆——“为什么去我家，我跟莉莉难得独处一次”——的抗议声中，莱姆斯温和地拒绝了。
“今晚就算了，我还有点别的事。”
詹姆感激涕零：“月亮脸，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同时不忘给了西里斯一拳。
西里斯没说话，他始终注视着莱姆斯离去的背影，直到他转了个弯，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中。
虫尾巴还在低声啜泣。詹姆松开西里斯，走过去拍拍小虫的脑袋。
“都几年了，你怎么还不适应。再说，你要相信我们肯定不会让你有事。”
西里斯低下头，喃喃自语。
“希望不是你……怎么会呢……是啊……一定不是你……”
他似是在说服别人，又更像是说服自己。
“绝不能是你。”
“你是说，保密人。”
西里斯皱眉。莉莉养的小猫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脚边，在柔软的地毯上蜷起身子，打了个哈欠。
“对。”詹姆难得有些严肃，“邓布利多说，赤胆忠心咒是最为可靠的办法。”
“好。”他甚至没犹豫。小猫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轻盈地跳上詹姆膝头，示威似的喵了一声。
“邓布利多好像不太放心，他一直想亲自来，不过我拒绝了。”詹姆轻挠小猫的下巴，小猫变得安静了，“我想让你来。”
西里斯沉默了一瞬。
然后他说：“我知道了。”
虫尾巴看起来状态不怎么好。他的眼下有着大片乌青，说话也畏畏缩缩的，莉莉喊了他三遍，他都没能听见。
西里斯拍拍小虫的肩头，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昨晚没睡好？”虫尾巴摇摇头，“状态可以吗？”
詹姆从外间进来，笑着看了西里斯一眼。
“好了大脚板，别给他那么大压力。”
西里斯又安抚性地拍了拍小虫，这才起身走到门外，又不放心地看了他们一眼。
詹姆满不在乎地挥手，西里斯顿了顿，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你是知道赤胆忠心咒的吧，小虫？”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他隐约听见詹姆开玩笑地说，“我想大脚板都跟你讲清楚了，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婆婆妈妈的……”
虫尾巴没出声，西里斯猜测他是在点头。
“那我们开始了。”詹姆最后说。
“等一下！！！！！！”
门被再次撞开，西里斯一阵风似地冲进来。詹姆的手一抖，虫尾巴吓得吸进了口水，呛得他连连咳嗽。
“我改变主意了。”西里斯宣布。詹姆直起身子，虫尾巴睁大了眼睛。
“我改主意了。”他清晰地重复道，“谢谢你，小虫。
“还是我来。”
食死徒从四面围过来的时候，西里斯身上属实有些狼狈。长袍被撕破了，脸上也挂了几道口子，滴滴答答流出血来。
“钻心剜骨！”
西里斯倒在一片水洼里，刀割一样的痛楚几乎淹没了他。他咬紧牙，颤抖着，竭力想从地上站起来。雨后的地很滑，他摔倒了两三次，或许更多。而在他周围，食死徒们欣赏着他的挣扎，像是观摩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等到终于能够重新站立，他连举起魔杖的力气也没有了，脸上还带着挑衅的笑容。
“杀了我吧。”
又一阵钻心的疼痛。嘴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他可能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地方。管他呢，反正要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迫抬头。卢修斯·马尔福摘掉面具，露出兜帽下的脸。
他的魔杖被夺走了，马尔福施了个缴械咒。多洛霍夫呲牙笑着，伸手接住。食死徒一拥而上，禁锢了他。
“老面孔都在这儿聚齐了，伏地魔还真是看得起我。”西里斯轻蔑地说。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伤口还在不断涌出温热的液体，和雨后的积水融合在一起，冷热交替。他胡乱抹了把脸，黏糊糊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鼻涕精呢，他怎么没来？”
西弗勒斯·斯内普从阴影处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
西里斯哈哈大笑，声音充满讽刺：“没错，这才是真的聚齐了。”埃弗里挥挥魔杖。他感到喉咙一痛，笑声被迫终止。
斯内普盯着他，黑眼眸对上灰眼眸。视线交汇处，彼此的眼底都刻写着深深的厌恶。
斯内普猛地扬起手。在他身后，马尔福不赞同地出声。西里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你知道我要什么。”他听见伏地魔冷酷的声音，那条蛇在他身侧穿行。
“你也知道这不可能。”西里斯冷冷地说，他被迫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没有一处不在火烧火燎地疼。
“不，我不知道。”伏地魔慢条斯理地说，“钻心剜骨！”
一波更为强烈的疼痛袭来，比之前几次加到一起都让人难以忍受。他听见自己在尖叫，他在地上翻滚，抽搐，他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了，脑袋像裂开了一样疼。那个人尖声大笑，咒语停止了。
“黑魔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仰面朝天，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这辈子都没呼吸过似的。过了许久，等到喘息声渐渐变小，等到伏地魔有些不耐烦了，他终于平静开口。
“你只能杀了我。”
伏地魔愤怒了。新一波疼痛席卷而来，他以为自己要失去知觉了，却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寸皮肤的剧痛。他呻吟着，蜷缩在地板上抽搐，汗水和眼泪交织在一起，顺着鼻尖流下来，但脑海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他知道他没有哭。
“现在，告诉我。”那个尖厉的声音命令道，“波特夫妇在哪？”
许是“波特”这个词刺激了西里斯的神经，他的意识竟渐渐清明。
“杀了我吧。杀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
“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安全了吗？”伏地魔讥讽地说，“你只不过是白死，你死后，立刻会有其他保密人把地址告诉我。
“所以，别再白费力气了。”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西里斯轻轻地说，“因为你也不能确定。你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保密人，你也不确定杀了我之后，邓布利多会不会留了其他后手。
“说到底，你其实什么也不能确定。”
西里斯挣扎着撑起身子，直视伏地魔怒火中烧的蛇眼。
“你什么也不知道。”
他看见那张嘴在一开一合，一道绿光从杖尖喷射出来。
他闭上眼睛，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哥们儿，先走一步。
“大脚板，大脚板！西里斯！”
有人在喊。他嗅到了羊皮纸的气味，什么人在摇晃他。
“西里斯，醒醒！”
他睁开眼，视线被一片阴影挡住了，随即明亮得过分，刺得他微微眯起眼睛。
詹姆把书扔还给莱姆斯，这本书在五秒前还盖在西里斯脸上：“你怎么睡着了？”
“我睡着了？”西里斯迷迷糊糊地问道。他慢慢从地上坐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还有点没回过神。
“做梦了？”詹姆把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西里斯环视四周，他还坐在山毛榉树的阴影里，空气中充斥着青草的味道。他愣了一下，莱姆斯和彼得关切地望着他。
“是。”西里斯恍惚地说，“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你梦到了什么？”虫尾巴好奇地问。
“我梦见——”西里斯做了一个很长的停顿，他深深地看了虫尾巴一眼。
“我梦见了，战争。”
几个人一时间相对无言，不知名的白鸟扑闪着翅膀飞过，然后詹姆打破沉寂。
“战争，流血，牺牲。我知道。
“不过那不会是我们的未来。”
他扬起脸，带着最欢快，最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们的未来，像那样。”
他抬手一指。一瞬间，四个男孩的眼中只有光芒万丈。
“那是太阳。”
“西里斯！”
西里斯不明白，为什么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西里斯！”那个声音又叫嚷起来。男孩的声音撕心裂肺，还带着哭腔。
“西里斯！西里斯！”
他侧耳细听，声音变得遥远。
对不起，哈利。
“西里斯……”
声音远得听不见了。
对不起。
朦胧间，他看见詹姆和莉莉迎向他，年轻的面庞带着熟悉的笑意。
这次是真的。他对自己说，然后露出十四年来最为灿烂的笑容。
哥们儿，我来迟了。
好久不见。
“我耗尽平生，唯愿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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